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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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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洛京

章慕娆的生辰在四月二十,及笄礼自然也定在这一日。

从四月初开始,章府上下便为了章慕娆的及笄礼而忙碌,章慕娆是章家第三代中唯一的女郎,她的及笄礼自然重要无比,侯氏特意请了一位有名的全福人来给章慕娆当正宾。

女子举行过及笄礼便到了议亲的时候,侯氏请全福人给章慕娆当正宾,便是对女儿未来的美好祝愿。

在离章慕娆及笄礼还有几日时,章丰钊被永昭帝招进了宫。

兴德宫

永昭帝穿着一身常服,坐在偏殿的榻上,他面前的矮桌上放着棋盘,看到章丰钊进来,冷哼道:“回京了竟不进宫陪朕下棋,章卿致仕后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章丰钊行礼的动作就被永昭帝的话打断,道:“老臣已经致仕,哪能像从前那般随意打扰皇上。”

永昭帝示意他坐下,脸上佯怒的表情消失,道:“章卿此言差矣,你我不仅是君臣亦是棋友,朕当初赐你令牌,便是想着你回京后能进宫找朕下棋,结果朕等了半个月也不见章卿来,只得下令召你进宫。”

永昭帝对围棋有种超乎想象的痴迷,每日不下一会儿围棋,心里都不舒服。

但他不仅习惯下棋,在围棋方面很有天分,经过数十年的钻研,能和他棋逢对手的人寥寥无几,章丰钊便是其中一个。

也正是有棋友这层身份,章丰钊和永昭帝之间的关系要比寻常君臣亲近一些。

自从章丰钊离京后,永昭帝就很少能酣畅淋漓地对弈一局,这会儿难得有些激动,道:“让朕看看章卿离京这几年,棋艺可有进步?”

等对弈开始,两人都不再说话,偏殿内没有一点声音,旁边的香炉烟雾缭绕,渐渐蔓延到两人周围。

黄显示意小太监去驱散烟雾,他则给永昭帝两人上茶。

永昭帝有下棋时喝茶的习惯,落下一子,永昭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章丰钊则不一样,他在认真时,会自觉忽略周围的一切,眼中只有棋盘,这会儿怕是有人和他说话,他都听不到。

时间慢慢流逝,本来空白的棋盘渐渐被黑白子填满。

两人足足下了半个时辰才分出胜负。

最终是永昭帝略胜一筹,赢了章丰钊半子。

永昭帝哈哈笑道:“看来章卿懈怠了。”

难得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弈,永昭帝现在心情极好。

章丰钊把手中棋子放回棋盒,叹气道:“老臣真的老了,再过几年怕是连围棋规则都要忘了。”

“章卿不过年长朕几岁,哪会老得那么快。”

章丰钊道:“老臣岂能和皇上比,皇上是天子,自有上天庇佑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对一般人来说是祝福,但没人敢这么祝福皇帝,因为皇帝是要活万岁的。

也就是章丰钊和永昭帝关系不一般,才敢这么说。

比起虚无的万岁,永昭帝更喜欢实际的长命百岁,他笑道:“别说百岁了,只要能让朕多活几年便好,现在还不是放手的时候。”

章丰钊道:“皇上身子骨正好,皇子们又孝顺有加,老臣曾听太医说心情好有助长寿。”

“孝顺?”

永昭帝冷哼一声:“他们没把朕气死,都是朕够宽心。”

“这么多年来,鲁王还是那副死样子,朕不曾亏待他半分,结果朕这个阿爷连他的笑脸都看不到,仿佛朕欠他一般。”

“梁王就更过分,和梁王妃跟仇人一般,朕让他们生嫡子,这两人一见面就吵架,还经常动手,到现在嫡子的影子都没有。”

这都是老生常谈的问题,鲁王和梁王都不是现在才变成这样。

章丰钊熟练地安慰道:“人无完人,两位王爷对皇上的孝心做不得假,更何况,不还是有吴王吗?他一向懂分寸,如今年长了几岁,听说还有了嫡子,应该是更懂事了。”

“吴王?”

永昭帝讥笑一声,不耐地摆手:“不提他。章卿和朕说说十郎,章卿也知朕以往的精力都放在朝政上,也就对吴王几人多了几分疼爱,朕现在都忘了十郎的样子,实在不是个称职的阿爷。”

章丰钊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看来吴王做了什么事惹怒了永昭帝。

他没有多问,道:“谨王长相和皇上年轻时相似,是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郎。更难得的是谨王殿下有一颗仁爱之心,他怜悯百姓,很难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竟然会这般仁爱。”

“皇上可知谨王为何要进行商税改革?”

永昭帝来了几分兴趣,问道:“为何?”

章丰钊回忆那时候的情景,道:“那时老臣刚到高平,和谨王一同去城外看百姓如何生活,便看到田地里皆是劳作的稚童和老者。王爷问老者青壮何在,老者答青壮皆外出,为了凑齐人丁税。”

“谨王不敢相信税收会把百姓逼到这等地步,他更不敢相信盛世之下还有挣扎求活的百姓。”

“那些人都是高平百姓,是谨王治下子民,他做不到无动于衷,便想取消人丁税,减轻高平百姓的负担,但当时人丁税占高平税收的三成。”

“为了不影响税收,谨王才想到了改革商税。”

章丰钊感叹道:“能想到分段收取商税,不仅增加了税收,还免了底层商户的商税,一举数得,谨王当真有大才。”

永昭帝听到商税改革的背后故事,感叹道:“朕看到十郎上书的商税改革,便知会引起某些世家的不满,朕一直知道十郎有爱民之心,今日听章卿所言,朕还是低估了十郎。”

“至于取消人丁税?”

永昭帝轻点桌面,道:“待新商税实行几年,取消人丁税也未尝不可。”

在整个国家收税中,大头一直是盐铁税,商税改革后,商税收入便仅次于盐铁税。

章丰钊拱手道:“皇上仁爱。”

永昭帝摆手:“朕本以为盛世之下百姓该安居乐业才是,今日方知还有盛世惠及不到的地方,既然知道了,总要为百姓做些事。”

“何况,朕做得远不及十郎。”

章丰钊道:“皇上谦虚了,谨王虽然仁爱,但只能影响高平一地,如何比不得皇上?”

永昭帝道:“章卿可还记得水泥?”

章丰钊一愣,紧接着想到什么,忙问道:“可是胡人入侵了?”

永昭帝正色道:“不错,去年年底,在北方最寒冷之时,数十万胡人南下入侵安州,这是近些年来规模最大的入侵,胡人如同饿狼一般,分兵三路进攻安州郡城,他们悍不畏死,妄想用人命冲开安州军的防线。”

“战场之惨烈无法用言语言表,胡人这次不计损失也要破城而入,安州军差一点就被胡人大军冲破防线。而安州军能守住城池,除了悍不畏死的安州将士,十郎提供的水泥是最大的功臣。”

“正是有坚不可摧的城墙,将士们才借助城墙之便,守住数倍于他们敌人的攻城。”

“安州送回朝廷的战报上写得很清楚,这次胡人大军来势汹汹,若是以往的城墙,早就被胡人破城,多亏是得水泥加固的新城墙,才成功将胡人阻在防线之外。”

“安州军敏锐地察觉到胡人这般疯狂必定是因为部落缺粮,在他们无功而返后,安州军立刻进行追击,屠灭了胡人数个万人部落,吓得胡人整体北迁,三五年内他们不会再有南下入侵边境的实力。”

章丰钊听言大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此一战扬我大康军威,震慑周边宵小,想来今年万寿节来朝拜的小国又会增加不少。”

永昭帝含笑道:“这都是十郎和将士们的功劳,朕已经重赏过安州各将士,只是还不曾赏赐十郎,朕一时想不到如何赏赐十郎,等他来洛京问问他想要什么。”

章丰钊不禁想云煦泽怎么回答,随后又无奈地摇摇头,道:“以老臣对谨王的了解,如果皇上这般问他,他肯定不是说想要某些人才,就是又有什么利国利民的主意希望皇上支持。”

永昭帝哈哈笑了:“章卿当真是了解十郎,朕前几日才收到他的信。他跟朕要精通语言的人才,说是出海遇到土著不会交流太麻烦,若是有精通语言的人随行,哪怕只是能听懂一点点,也会有助于交流。”

“他跟朕要人才,打算在他那个书院增设一个什么翻译课程,让朝廷那些精通语言的人才去书院教书,还想要那个素罗国给他送几个识字的人到书院教素罗语。”

永昭帝忍不住摇头:“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长得,总能想到一些让人意外的主意。只是他未免太高估高平百姓,精通语言的人即便是在洛京,也要众多才俊中才出一人,高平百姓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能有几人学会其他语言?”

章丰钊道:“皇上拒绝了谨王?”

“不,朕答应了。他喜欢折腾就让他去折腾。”

永昭帝笑眯眯,仿佛在算计什么。

章丰钊笑道:“老臣真没见过谨王这样的少年郎,他在高平只手遮天,高平的一切都是他的,但从未见他吃喝玩乐,他甚至很少出府,每日除了读书练字,便是和老臣下棋,又或许去清匠司和工匠们研究新东西。”

“谨王对研究东西很有兴趣,他很少和属臣会商议一日的政事,但他能在清匠司和工匠们讨论一日,谨王不希望工匠畏惧他,他更希望工匠们能勇敢说出自己的想法。”

“谨王总说一人智短,只有聚集众人的智慧才能做成事。”

章丰钊顿了下道:“老臣在谨王身上看到了谦卑,老臣有时候会很疑惑,谨王明明出身皇室,这世上没人的出身能比过他,但他出乎意料的谦卑。”

永昭帝却想到黄显曾查到的云煦泽在宫里时的经历,心中涌起无尽愧疚:“是朕没有保护好他。”

永昭帝都没想到他的子嗣会受到欺负。

哪怕他已经将当初欺辱云煦泽的人一一处置了,也弥补不了因为他忽视云煦泽遭受的伤害。

或许每一次十郎用孺慕的眼神看他,就是想让自己为他做主。

章丰钊对云煦泽在宫里的生活只是有所耳闻,但并不了解,道:“古人曾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或许正是因为过往的经历,才有了今日的谨王。”

这话也不能说错,原主因为过往遭遇,把就藩当成救命稻草,结果被封到高平,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主自杀云煦泽才会来到这个世界。

确实是因为过往经历而造就现在的云煦泽。

永昭帝道:“章卿不必为朕开脱,都是朕过于疏忽。章卿再给朕说一说十郎的事。”

章丰钊想到了一件事,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老臣回高平前,谨王刚刚做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

这话把永昭帝的好奇心勾了起来:“何事?”

“他任命了一个女子为秩俸三百石的小官。”

永昭帝惊了:“女子为官?”

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因为经常和云煦泽通信,永昭帝便不让黄显打探高平的消息,他更希望从云煦泽嘴里得知高平的情况。

女子为官这事云煦泽没说,永昭帝也就不知道。

章丰钊道:“正是。老臣也没想到谨王会做出这等事。老臣之前一直以为谨王做的一些事都是为了打压世家,可能是他觉得世家势力过大,需要得到遏制。”

“可看到他封女子为官,老臣才明白在谨王心里,不论世家还是平民,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只要有才能他就会用,他用人的标准是才者上庸者下。”

永昭帝没想到云煦泽会有这样的思想,一时有些头疼,很好奇云煦泽这想法是怎么形成的,或者是被谁影响的?

可遍观整个大康,除了云煦泽,没人会觉得女子可以当官。

永昭帝同样也不觉得女子能当官,他虽然认同云煦泽的很多做法,但觉得他这次是在瞎折腾。

永昭帝决定等云煦泽到了洛京,好好和他说此事,这种例外不能继续下去。

章丰钊注意到永昭帝的神情,心知永昭帝对女子为官并不认同,但他很清楚云煦泽是认真的。

他不希望两父子在这方面生间隙。

“女子为官或许有些荒唐,但老臣仔细想了想,觉得不是不能试一试。”

永昭帝皱眉:“章卿是被十郎影响了?”

章丰钊失笑:“老臣为官数十载,哪有那么容易被影响。只是想到皇上一直有意打压世家,而女子为官或许能帮皇上达成这一目的。”

永昭帝听言脸色变得认真:“章卿为何这么说?”

章丰钊道:“不论是太学还是蒙学,都不能在短时间内影响世家势力,但若是允许女子为官,那些不弱于男子的世家女子会放弃这个机会吗?而女子总归要嫁人的。”

“当女子手中有了权利,她是会一心支持娘家,还是会更为子嗣着想?”

永昭帝眼睛一亮:“章卿继续说。”

章丰钊微微一笑:“几个世家大族把权利握在手中,随着一代代的子嗣身居高位,他们手中的权利越来越大。可若是他们家族的权利随着女子外嫁分散到数份,这样一来,岂不是能间接做到削弱世家。”

永昭帝开始深思这件事,章丰钊说得很好。永昭帝也知道章丰钊说得不容易实现,因为世家不是傻子,不可能任由永昭帝分散他们的权利,但只要有用就值得一试。

至于女子为官惊世骇俗?

呵,为了达到中央集权,任何有用的手段都可以尝试,手段不管是不是惊世骇俗,有用就行。

永昭帝眉头舒展:“十郎当真是朕的福星。”

自云煦泽就藩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永昭帝很熟悉。

正是有了对比,永昭帝看洛京的几个皇子,越来越觉得废物。

永昭帝开口道:“章卿,十郎去了封地后发生了很多变化,或许是得到磨练的结果。朕把鲁王三人留在洛京是不是做错了?”

章丰钊心里一跳,心知永昭帝生出了让鲁王三人就藩的心思,却并未顺着永昭帝说,道:“自大康建国以来便是如此,皇上不过是遵循祖制罢了。”

永昭帝叹气:“祖制?与国有利的祖制才需要遵循,鲁王三人天资有限,留在洛京不过是虚度罢了。”

永昭帝似乎下定了决心想让三人就藩。

这个话题过于敏感,章丰钊没有接话。

永昭帝没有为难章丰钊,主动转移话题道:“章家小娘子的及笄礼马上到了,朕欲送她一份礼物,章卿有没有想为小娘子求的?”

章丰钊倒是想求永昭帝赐婚,但他还没和章慕娆谈过此事,不好擅作主张。

章丰钊故作头疼道:“囡囡和寻常女子不同,她不爱琴棋书画,偏偏对墨学工匠那一套感兴趣,闺房里放满了她自己捣鼓的小玩意儿,皇上若是要赏赐,不如赐她一套工匠常用的工具,囡囡肯定很高兴。”

永昭帝听言乐了:“对墨学感兴趣?还真是巧了,十郎也一样,两个孩子倒是挺有缘分。”

章丰钊连忙道:“囡囡只是瞎胡闹,岂能和谨王相比,皇上太擡举她了。”

永昭帝看他急忙撇清的样子,玩味道:“朕的十郎好歹是章卿的学生,这般不受你待见?”

章丰钊脸色一僵。

见章丰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永昭帝哈哈大笑:“朕知道章卿允诺小娘子亲事自由,只是小娘子终日待在府中,能知道谁好谁坏?终究还是要长辈替她做主。”

永昭帝和章丰钊是棋友,他倒是不介意和章丰钊结亲。

不过这事不着急定下,等云煦泽到京再说也不迟。

“好了,不说那些琐事,我们继续下棋。”

章丰钊松了口气,永昭帝话题转变得太快,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

他肯定是想把章慕娆许配给云煦泽,但他说话算话,哪能没问过章慕娆就帮她定下亲事,失信可是会破坏自己在囡囡心里的形象。

......

永昭三十二年,四月二十

这日是章家第三代唯一嫡女的及笄礼,和章府交好的家族,以及章家三兄弟的同僚都到章府观礼。

而许峻齐的出现,无疑让众人对章府的重视更上一次。

“以前也没听说章府和许家有来往啊?”

“我倒是听说章翁和御史大夫有来往,本以为这份关系在章翁致仕后便断了,没成想还保持着。”

“若是有许家提携,章家兄弟的官职还能再往上动一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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