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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云煦泽在凤栖楼转了一圈,对里面的装潢很满意,他有意把凤栖楼打造成陵州有名的文雅之地,想要入那些青年才俊的眼,装潢决不能差。
当初吩咐清匠司时,云煦泽很财大气粗地表示王府不差钱,怎么华丽怎么来。
如今看到华丽与清幽兼备的凤栖楼,云煦泽默默点头,心想银子没白花。
从凤栖楼出来,云煦泽正要上马车,却被一人拦住。
此人身着月白色常服,相貌俊逸,面带笑容,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他拱手道:“洛京许峻齐见过谨王,冒味拦架,请王爷见谅。”
云煦泽目光一凝:“许家三郎?”
许峻齐点头:“正是在下。”
云煦泽道:“有什么事上车再说。”
“诺。”
许峻齐随着云煦泽上马车,坐在云煦泽下首,再次歉然道:“在下方才冒犯了。”
云煦泽道:“你既然出身洛京许家,想见本王尽管递拜贴便是,本王还能不见你?”
拦车架这种事,着实不该是世家子弟该做的。
值得一提,洛京许家是真正的世家大族,非高平三大家族这等地方豪族可比,许家立族数百年,期间改朝换代数次,他们依旧屹立不倒。
自从大康立国后,许家便正式定居洛京,不论哪位皇帝在位,三公九卿中必有一人出身许家。
如今许家家主许长珩便是许峻齐的父亲,位居三公之一御史大夫,秩俸中两千石,身份地位仅次于丞相和太尉,当得了一句位高权重。
而许峻齐是许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就连原主这样的小透明都听说过他的名声,不过听说许家三郎早就离开洛京去游学了,没想到能在高平看到他。
而且堂堂世家子弟,竟然做出当街拦人的事,可不符合世家子弟的修养。
许峻齐道:“请王爷见谅,身份所迫,在下不能光明正大地求见王爷。”
云煦泽挑眉:“怎么?本王是瘟神吗,要让你们许家避之不及?”
许峻齐苦笑:“王爷何必开玩笑,如今谁不知风靡大康的琼浆玉液出自谨王府,多的是人想和王爷交好,只是许家看似家大业大,却也有诸多身不由己。”
身为洛京排名前列的世家大族,许家有资格扶持皇子争储,许家家主并无介入争储之心,但架不住许家名望太大,如今留在洛京的三位王爷都在私底下争取许家。
许峻齐身为内定的下一代家主接班人,他自是知道自家如今是香饽饽,他要是公然和谨王接触,难免会让洛京那三位多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许峻齐现在还不曾正式入仕,无意给家族添麻烦,也不想给自己接任家主制造麻烦。
毕竟他只是嫡次子,上面还有个大哥不服气被他压一头,虎视眈眈地想要夺走家主之位。
云煦泽同样知道其中的错综复杂,但他无争储之心,自是不需要讨好这位许家未来家主,淡淡道:“何必这般谨慎,不论本王哪位皇兄即位,都不会亏待许家。”
像许家这等家族,除非证实投敌叛国,否则他们能一只屹立不倒。
许峻齐看着云煦泽:“如果是王爷即位呢?”
云煦泽目光一沉,冷声道:“许三郎,话不能乱说。”
“王爷同为皇上子嗣,本就有资格争储。”
“本王在高平过得很好,无意争储,许三郎莫行挑拨之事。”
许峻齐道:“在下游学到高平,听说了很多关于王爷的事,高平上上下下无不称赞,王爷仅到了高平半年便赢得如此名声,王爷若是无意争储,可知这名声便如毒药一般?”
云煦泽皱眉:“高平是本王的封地,本王想经营好封地也有错?难不成要把封地弄得一团糟才行?百姓纯朴,本王对他们好,他们称赞本王,本是正常,你们这些心思多的人何必非要阴谋论?”
许峻齐自认有几分识人之能,从上车试探到现在,他从云煦泽脸上看不到一丝野心。
“王爷无意争储,敢保证手下人没有这个心思吗?”
云煦泽:“许三郎的问题太多了,本王能不能管住手下,还轮不到你操心,你若是只想说这些废话,可以下车了。”
许峻齐担心真被赶下车,收起试探之心,道:“王爷息怒,在下今日求见王爷,是想向王爷请教新商税一事。”
云煦泽忍不住翻个白眼:“你们这些心思多的人最烦人,有话不直说,非要绕来绕去。”
当然,他自己心思也不少,但他不会这么绕弯子。
许峻齐尴尬地笑笑。
他几乎可以确定谨王没有争储之心,要不然对方对他的态度不可能这么随意,但凡对那个位置有点想法,都不可能这么对他。
这时,外面的亲兵提醒王府到了。
云煦泽带着许峻齐回到议政殿,却见章丰钊正在等他。
许峻齐见到章丰钊,连忙整理衣着,躬身道:“学生见过章翁。”
态度之恭敬,让云煦泽叹为观止。
章丰钊擡手让他免礼:“许三郎什么来的高平?”
他也知道许峻齐游学的事,两人的关系还算亲近。
“半月前。”
章丰钊挑眉:“看来三郎对高平很感兴趣。”
要不然一个贫瘠之地不可能让许峻齐逗留半月之久。
许峻齐道:“学生在高平听了很多有趣的事,今日便是来向王爷讨教,没成想会见到章翁,是学生之幸。”
云煦泽道:“许三郎如此仰慕先生,不如和先生多聊聊,新商税一事,先生也很清楚。”
说完,他便进书房练字,把偏殿留给章丰钊和许峻齐,并不想和许峻齐多谈。
听到这话,章丰钊看了眼许峻齐。
许峻齐苦笑道:“方才在马车上,学生说错话惹恼了王爷。”
章丰钊道:“王爷脾气温和,甚少发脾气,你说了什么?”
“......就是试探王爷有无争储之心。”
“活该!”
章丰钊有些无语。
“三郎,你是聪慧之人,若非你出身许家,老夫都有心收你为徒,怎么会做如此愚蠢之事?”
许峻齐叹气道:“学生也是没办法,和洛京的三位王爷相比,谨王实在没有优势,谨王宅心仁厚,仁政爱民,学生不忍他一时糊涂,这才想着挑明让他打消不该有的想法,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王爷一点争储之心都没有?”
“正是。”
许峻齐颇有种自己多管闲事的感觉。
章丰钊没好气道:“你也不想想,王爷若真有争储之心,老夫会继续待在王府?”
他虽然已经致仕,但他的儿子们都在朝堂为官,如果云煦泽真想争储,为了不把儿子们牵连进来,章丰钊都会在明面上和云煦泽划清界限。
“是学生愚昧。”
“算了,你也是一片好心,老夫会帮你和王爷解释。”
“多谢章翁。”
章丰钊这会儿才让他坐下,道:“你已经离开洛京许久,打算何时回去?”
许峻齐早就从太学毕业,身上还挂着郎官的职位,如果不是他外出游学,此时已经授官。
许峻齐道:“等离开高平,学生便回洛京。”
他其实不太喜欢洛京的乌烟瘴气,但身为下一任家主接班人,他身上背负着家族重任,很多事情不是他想不想就可以的。
“你父亲应该会很高兴,不过他那人总是板着脸,即便高兴也看不出来。”
章丰钊和许长珩同朝为官,两人关系还算不错,是可以互相吐槽的交情。
章丰钊吐槽许长珩总是板着脸,许长珩夜吐槽章丰钊老顽童,没一点长辈该有的样子。
许峻齐道:“阿爷总说朝中只有章翁和他志趣相投,章翁离开洛京,阿爷恐怕会孤单很多。”
章丰钊摸摸胡子,笑道:“你回去后告诉他,要是孤单可以来高平找老夫。”
这种话当然是说说而已,在许峻齐成功接班之前,许长珩不可能致仕,而且许长珩如今还不到五旬,远不到致仕的时候。
两人闲聊一会儿,许峻齐才问到新商税一事。
章丰钊道:“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新商税实行后造成的影响,老夫可以断言,不出两年,大康会全面推行新商税。”
他相信永昭帝会有这个魄力。
许峻齐同样想到了这点,要不然只是郡之地的商税改革根本不可能引起他的注意。
“如此一来,各家族怕是要恨上谨王。”
一句话总结新商税,就是赚得越多税率越高,也就是说越大的家族交的商税越多。
许家同样要交很多银子,但家里的钱多到数不清,许峻齐不是太在意钱财,只要是合理收税,他没什么意见。
但其他家族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他们违抗不了永昭帝,只会把怨气发泄在谨王身上。
章丰钊淡淡道:“谨王不在意这些。”
许峻齐道:“也对,不管那些家族有多大的怨气,他们也影响不了高平。”
若是云煦泽没掌控高平,其他家族还能利用高平本地家族给云煦泽使绊子,现在高平尽在云煦泽掌控之中,根本不惧其他人的手段。
云煦泽又没有争储之心,不需要讨好那些家族。
许峻齐忍不住笑了:“这般想想,谨王还真是无懈可击呢。”
章丰钊脸上也露出笑容:“因为他懂得知足。”
比起前朝被困在国都的皇子,大康的皇子其实待遇很好了,只要是皇帝子嗣,十六岁后都可以得到一块封地,而且封地是世袭的,只要不绝嗣,就能一直世袭下去。
当然那些等不到封王,新帝就即位的倒霉蛋就不提了。
凡是得到封地的藩王只要懂得知足,其实就可以过得很好,只可惜很多人都不知道知足。
大康已经建国百年,已经封了七八十个藩王,可如今实际上还存在的藩王不到二十位。
现存的藩王会这么少,就是因为每次都有藩王妄想争储,而争储失败的下场轻则削藩圈禁,重则身死,封地收归朝廷。
......
云煦泽还以为许峻齐和章丰钊说会儿话就离开,没想到此人脸皮这么厚,竟然还要留下用午饭。
章丰钊见云煦泽还是看许峻齐不顺眼,便替他解释道:“王爷勿怪,三郎也是一片好心,他是担心王爷卷进夺嫡之争。”
许峻齐躬身像云煦泽致歉:“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请王爷恕罪。”
有章丰钊从中缓和,云煦泽没再给许峻齐脸色。
许峻齐对云煦泽很好奇,见他脸色缓和,便问道:“王爷,听说凤栖楼是用一种叫水泥的东西建造而成,水泥当真这般神奇?”
云煦泽道:“凤栖楼能在短时间内建起来,不就说明了很多。”
“真是奇物,王爷可有意售卖水泥?”
云煦泽看他:“你要买?”
“在下不日便会回洛京,家族应该需要此物。”
云煦泽道:“届时你再派人来谈便是。”
他早就和众人商议过售卖水泥,卖给朝廷和世家没什么区别。
水泥有坚固的效果一事并未传开,许峻齐来得又晚,他来的时候凤栖楼已经建好,所以并未见过水泥,只当水泥只是一种加快建造速度的东西。
云煦泽懒得和他解释太多,反正等宣威郡的书信到了洛京,许峻齐自然会知道水泥的其他作用。
许峻齐毕竟是客人,云煦泽让人拿出琼浆玉液来招待他,许峻齐也是爱酒之人,感叹道:“每次喝琼浆玉液,总有一番新的感受。”
云煦泽尝了一口,古怪地摇摇头,不就是这个味吗?
章丰钊笑道:“三郎是个酒鬼,他幼时曾经偷跑进他阿爷的酒窖,把自己泡进酒坛子,把他阿爷吓个半死,差点以为他淹死了。”
酒鬼对美酒的喜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云煦泽不爱酒,琼浆玉液只是他赚钱的工具,他自然无法和酒鬼共情。
许峻齐想起之前家里的书信,看向章丰钊,道:“听说章小娘子被路六郎纠缠不清,等我回洛京后用不用警告路六郎一番?”
章丰钊的儿子们都很大了,许峻齐反而和章丰钊的孙辈关系更近些,虽然女子不常出门,但许峻齐也见过几次章慕娆,初见时他便感叹世间竟有如此惊艳之人,得知路六郎心慕章慕娆,许峻齐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章慕娆明显看不上路六郎,他还纠缠不清这就过分了,许峻齐在心里把章慕娆当妹妹,愿意出手帮她一帮。
章丰钊摇摇头:“老夫说过囡囡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只要皇上不下旨赐婚,交给囡囡自己处理便好。”
许峻齐无奈:“章翁对小娘子还真是放心,不过女子的名声重要,路六郎这般混不吝恐怕有碍小娘子的名声。”
章丰钊很淡定:“囡囡的态度一直很坚定,纠缠不清的是路六郎,旁人若因此嚼舌根那是他们的事,囡囡以后也不会嫁这般是非不分之人。”
章丰钊克己守礼,也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对子嗣的教导也是如此,章家儿郎多是身正之人。
许峻齐看向云煦泽:“王爷觉得呢?”
云煦泽曾听李浩成提过此事,道:“虽说清者自清,但百姓未知全貌,难免会妄加猜测,本王觉得理应让众人知道章小娘子不答应路六郎是不满意,而不是故作矜持。”
表明态度很重要。
许峻齐出面警告路六郎不太合适,但章小娘子的态度需要表明。
许峻齐觉得云煦泽说得有道理:“章翁,王爷说得极是。”
章丰钊并非固执之人,他只是不想让许峻齐帮忙,道:“是老夫疏忽了,多谢王爷提醒。”
路六郎追求章小娘子的事在洛京传得沸沸扬扬,百姓们只知章小娘子一直在考验路六郎,却不知章小娘子是为了拒绝还是女儿家的不好意思。
这种事如果不说清楚,会有很多人胡乱猜测毁坏章家小娘子的名声,虽说清者自清,但有办法避免,又何必任由旁人嚼舌根。
云煦泽道:“本王不知全貌,先生不怪本王多言便好。”
许峻齐笑道:“王爷这办法可比我的方法好多了。不过路六郎给小娘子造成这般麻烦,等我回到洛京,定要和他讨教一番。”
明知道人家不喜欢你,还要一味纠缠,非君子所为,许峻齐最是看不惯这种行为。
云煦泽同样看不起这种人,两人倒是在此事上达成一致。
许峻齐本来话就不少,喝酒后话更多了。
“王爷,听闻您还找到一种叫肥料的东西,能增加收成,不知从何处得知?”
“说实话,我很佩服王爷,王爷到高平不过半载,便收服高平大小家族,还能让他们心甘情愿收购百姓手中的蔗糖,如此利民之举,难怪百姓们对王爷赞不绝口。”
“还有诗会的想法也不错,外人对高平偏见已久,想要发展高平,第一步就要让更多人重新认识高平,王爷这步棋走得很好。”
“......”
云煦泽看着许峻齐喋喋不休,有种想把他扔出去的冲动,这人一点也不符合他心目中世家大族子弟的形象。
“先生,这便是许家下任家主?”
这分明是个话唠。
章丰钊笑道:“三郎是个真性情之人。”
云煦泽撇嘴:“他之前在马车上试探本王的时候可和真性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三郎和王爷一样心系百姓,他的出身注定他会身居高位,但三郎觉得久居洛京,看不到地方百姓的生活,便不能真正地为百姓谋福祉,所以他以游学的名义看大康民生,皇上当初本来都打算给他授官了。”
云煦泽不知道还有这般内情,对许峻齐的观感倒是好了很多,越是出身大家族,越是和底层百姓脱轨,许峻齐能有这心已经很不错。
最起码比打着为百姓好的旗号,却不干人事的人强。
许峻齐虽然变得话唠很多,但并没有醉,听到章丰钊的话,道:“章翁一直教导学生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学生会下定决心游历,皆是受章翁影响。”
云煦泽恍然,怪不得许峻齐对章丰钊这么恭敬。
章丰钊含笑道:“老夫对很多人说过这句话,但认真实践的却只有你一人,三郎,你不愧是许家麒麟子。”
许峻齐是许家三郎,头上还有一个嫡亲兄长,按理说家主之位轮不到他,但许长珩在许峻齐及冠时,便当众宣布立他为下任家主,许家那些族老无一人反对,说明他们皆认为许峻齐比他兄长更适合掌管许家,可见许峻齐有多优秀。
许峻齐干了杯中酒,笑笑没说话。
云煦泽看他一眼,多少明白他的心思,听说因为家主之位,他已经和一母同胞的兄长闹翻,权利醉人心啊。
云煦泽更加决定对皇位敬而远之,他没有偏宠他的阿爷,只要他有丁点争储之心,他的那些兄长能生吞了他。
......
许峻齐酒量很好,但架不住他一直喝,最终成功把自己喝醉,云煦泽也是无语,他第一次来王府,就敢把自己喝醉,怎么看都有点心大。
柳城安排人把许峻齐扶去客房休息,云煦泽继续和章丰钊学下棋。
章丰钊道:“三郎的棋艺很好,王爷可要与他对弈?”
云煦泽正在沉思,听言道:“本王没有受虐的习惯。”
“和老夫对弈就不算受虐吗?”
“先生是老师,学生不如老师很正常。”
章丰钊笑笑便转移了话题:“三郎所忧并非没有道理,等水泥用在安州城墙上,届时安州百姓接回感念王爷之恩,王爷的名望会大涨,恐怕会引起其他王爷的注意。”
云煦泽拿着棋子的手一顿,看向章丰钊:“先生有何良策?”
章丰钊道:“其实很简单,促进朝廷推行新商税便可。”
云煦泽恍然,新商税损害的是各大家族的利益,只要新商税推行,那些家族必然会恨极了他。
“本来还想让事情顺其自然地发展,现在看来,本王有必要给父皇上份奏书了。”
既然要吸引各大家族的仇恨,与其等永昭帝发现新商税可行而主动推行,还不如云煦泽上书提议,这样吸引的仇恨会更多些。
章丰钊没想到云煦泽打算把事情做绝,道:“也不必做到这份上吧?”
云煦泽却觉得很有必要:“本王要让几位兄长知道,本王确实无意争储,免得一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疑神疑鬼。”
章丰钊想到云煦泽对陵越人的打算,觉得他确实有必要未雨绸缪。
“只是委屈王爷了。”
云煦泽笑道:“先生这是什么话,本王可不觉得委屈。”
他做的事都是他想做的,在高平这一亩三分地,他想做什么都可以,舒服得很,根本不委屈。
章丰钊知道他容易知足,没再说什么,继续和他对弈,同时点出他方才忽略的陷阱,继续走下去他会输得很惨。
云煦泽懊恼地摇摇头,落子无悔,他只能想办法补救。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气氛很和谐。
许峻齐远比云煦泽以为得更厚脸皮,他酒醒后也没有离开王府的意思,反而表示自己已经退了客栈的房间,目前没有住处,希望云煦泽收留他几日。
云煦泽听到这话都懵了:“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你外出游学这么长的时间,身边会没有仆役和护卫,你要是没住处,他们是要露宿街头吗?”
许峻齐面不改色:“王爷有所不知,在下对住处要求颇多,之前的住处是找了许久才找到,如今已经退房,想要再找到合适的怕是不容易。不过王爷不必担心下人们,在下和他们有言在先,他们不会露宿街头。”
他是担心这个吗?
云煦泽算是明白了许峻齐是打定主意要赖在王府,这等不要脸的人还真是拿他没办法,看在章丰钊的面子上,云煦泽总不能真把许峻齐赶出去。
“小福子,派人去给许三郎安排住处。”
“诺。”
许峻齐拱手:“多谢王爷收留。”
云煦泽没好气:“免了,本王只是给章翁面子。”
许峻齐也不在意,只是道:“为了报答王爷收留之恩,在下可在日后帮王爷一次。”
章丰钊本来在看戏,听到这话深深看了许峻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