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第25章
次日
云煦泽同章丰钊一同用早膳,用完饭,章丰钊才出声询问那道术数题,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王爷,说来惭愧,老夫并未在半盏茶内解出那道术数题,还请王爷不吝赐教。”
云煦泽含笑道:“章翁过谦了,您能解出答案已是厉害,这道题和我们之前见到的术数题并不同,若非看到古籍上给出的解法,本王也是一头雾水。”
“这道鸡兔同笼题只给了两个条件,我们知道鸡兔一共有七十只,但因为鸡有两只脚,兔有四只脚,只凭题中给出的脚总数,貌似无法算出鸡兔的数量。”
“但如果我们转换一下思维,这道题就会变得很容易。”
章丰钊正色道:“王爷请说。”
云煦泽道:“我们可以采用一种假设思维,假设鸡兔都有两只脚,那么七十只鸡兔共有一百四十只脚,和题中一百八十八只脚相差四十八,这四十八便是因假设被我们忽略掉的兔脚,而且每只兔都被忽略了两只脚,那么兔有多少只便一目了然,进而也能得出鸡的数量。”
章丰钊目光发亮:“王爷大才,用这种解法根本无需半盏茶。”
“章翁过誉,这是前人想到的解法,本王可不敢居功。”
云煦泽并不想冒领别人的功劳,他只想推动这个世界的发展,无意把自己包装成虚假的天才。
在前世,数学中的假设法从小学一二年级就开始学,这种数学思维会贯穿整个学习生涯,哪怕到了大学还会用到。
其实鸡兔同笼问题在后世的作用并非是引导学生学习假设法,这道数学题通常是采用方程思想解决,通俗点说就是设定未知数求解,这才是鸡兔同笼这类问题的常规解法。
不过方程思想可比假设法难解释多了,云煦泽也不是数学高材生,以他的水平也就能把假设法解释清楚。
对于章丰钊这类大儒来说,他们最擅长举一反三,云煦泽只需要提出这种数学思维,剩下的不用多说。
章丰钊见云煦泽这么说,问道:“敢问王爷看的是何书?”
云煦泽摇摇头:“皇宫藏书阁的藏书太多,本王已不记得书名,只记得是本杂书,上面不仅有这道术数题,还记载了一种玩物的制作方法,据上面说那玩物可考验人思维,本王尝试过,若非有书上的解法,本王一点解开的思绪都没有。”
免得章丰钊追问,云煦泽毫不犹豫地把九连环抛出来转移注意力。
章丰钊本就不是追根问底之人,虽可惜无缘一本好书,但这种情绪很快就消散,道:“不知是何物?”
一听那玩物和人的思维有关,章丰钊顿时来了兴趣,这是聪明人的通病,因为聪明,他们对一切和智商有关系的东西感兴趣。
云煦泽看了眼小福子。
小福子会意,连忙跑到云煦泽的书房把九连环取来。
云煦泽当着章丰钊的面,手指灵活地把九个圆环套在环柄上,道:“章翁,此物名为九连环,九连环的玩法很简单,只要在不拆卸圆环的前提下,把九连环从环柄上取下来便算成功。”
说完,云煦泽就把九连环递给章丰钊。
九连环考验的是逻辑思维和空间想象能力,章丰钊术数好,逻辑思维肯定不差,但空间想象能力就不一定了。
不论在哪个时代,空间想象能力都是一种天赋,这种能力强的人,一般都有很强的创造力。
云煦泽看着章丰钊研究九连环,默默思考要不要在军器司和清匠司设立一道九连环考验。
对他来说,手艺高超的工匠远远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他需要有创新力的发明家,每一种新事物的面世都代表着创新。
云煦泽这般想着,顿时下定决心,吩咐道:“小福子,让工匠再打造几个九连环,分别放在军器司和清匠司,只要有人能解开九连环,立刻告诉本王。”
“诺。”
章丰钊从九连环上收回心神,问道:“王爷似乎觉得九连环很重要?”
云煦泽道:“章翁应该能看出来想要解开九连环并不容易,不仅需要在脑海中勾勒出九连环的幻影,做到走一步想三步,还要弄明白自己走错的步骤为何出错,在不断试错中走出一条正确的路。”
“若要把这些都做到,势必会对人的大脑造成负担,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能做到的少数人自然要重视起来。”
不管什么事,当只有少数人能完成时,那些人就是人才。
何况九连环本来就是智力玩具,能解开的人当然就是人才。
当然,这种人才指的是靠自己能力解开,凭借后世那种讨巧方法解开不算。
章丰钊看着手中的小玩意儿,本以为只是个玩物,没想到谨王这么重视,他笑道:“想解开九连环竟然如此麻烦,王爷能解开吗?”
云煦泽道:“本王看的古籍上恰好有解法,不过那只是讨巧的法子,任何人知道那个法子都能解开,本王只是在走捷径,并非凭借自己的能力解开。”
听到云煦泽这么说,章丰钊对九连环的兴趣更大,笑眯眯道:“老夫闲来无事,正好尝试一番,王爷公务繁忙,老夫不便多打扰。”
章丰钊想专心解九连环,云煦泽没有提拜师的事,这种事不能急,慢慢来就好。
离开议政殿,章云看着章丰钊手中的九连环,脸色古怪道:“阿郎,您不是来找谨王探讨术数题的吗?”
章丰钊晃动手中的九连环,发出清脆的响声,道:“术数题已经探讨完,谨王说的假设法确实可以在半盏茶内解决那道题,他并没有诓骗老夫。”
“既然目的已经完成,那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不着急,这小玩意儿挺有趣的,老夫要看看能不能解开。”
章云:“若我们继续在王府住下去,阿郎要不要教谨王围棋?”
章丰钊脚步一顿,又看了眼九连环,微微一笑:“谨王挺有趣的,若是老夫解不开九连环,就教他围棋,有这样的弟子应该不会无聊。”
章云叹气,他就知道会这样,他家阿郎总会想一出是一出,觉得有趣就去做,压根不去想以他的身份和藩王接触有什么不对。
章云跟在章丰钊身边多年,知道他不会做解决不了的事,他既然不在意,就代表这不算什么大事。
仔细想想也是,章丰钊已经致仕,他已经为大康操劳了几十年,为官时谨言慎行,总不能致仕后还要谨言慎行,那未免太遭罪了。
只是教谨王围棋而已,不算什么大事,永昭帝也不会多想。
章丰钊和永昭帝君臣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
章丰钊离开后,云煦泽照例去书房练字,一个时辰后,小福子进来禀报道:“王爷,前去购买生铁的亲兵们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云煦泽站起身,道:“让他们立刻把生铁运去军器司,另外,让两个什长来见本王。”
这两个什长是这次差事的负责人,他需要知道两位皇叔对他购铁的态度,在没有找到铁矿之前,他得一直找两位皇叔购铁,他们的态度就很重要。
很快,两个什长到了议政殿。
“卑职见过王爷。”
“免礼,此次购铁花费多少?”
“回王爷,总计八百两,顺王和雍王体谅王爷初到封地,给出的价格皆是两百文一斤生铁。”
云煦泽大喜:“两位皇叔竟这般深明大义。”
他还以为会被宰,虽然生铁的市场价是两百文一斤,但没有多少人会真的卖两百文,因为会买生铁的一般都是世家权贵。
没想到两位皇叔这么实在,这塑料的亲戚关系还算有用啊。
什长继续道:“在属下等人离开时,两位王爷都说等下次再交易时,价格会涨到三百文一斤。”
这两位王爷因为经营铁矿多年,再加上封地离得又近,他们已经有了些许默契,降价一起降,涨价也一起涨。
什长的话还在继续:“不过前日,我们快要到高平郡时,突然被两位王爷的信使追上,他们说只要王爷同意信中所说,他们便会以两百文一斤生铁的价格和王爷长期交易。”
亲兵将两封信递给云煦泽。
云煦泽很好奇有什么事能让两位皇叔愿意放弃赚钱。
等他把两封信看完,云煦泽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两位藩王在信中都希望云煦泽今后用琼浆玉液购买生铁,只要云煦泽同意,他们就不会溢价。
琼浆玉液已经在陵州及其附近州郡打响名气,顺王和雍王都是老牌藩王,他们很容易就能打听到琼浆玉液是高平郡的特产。
何况每个售卖琼浆玉液的商队中都有甲士护卫,想不和云煦泽联系在一起都不行。
两位藩王的算盘可谓打得极响,对方答应不溢价看似诚意十足,可实际上云煦泽损失更大。
现在琼浆玉液一天一个价,那些二道贩子已经把琼浆玉液的价格炒到十金的天价。
这是什么概念?
按照一斤生铁两百文算,十金可以买到五百斤生铁,也就是说一坛琼浆玉液可以买到五百斤生铁,这是何等的夸张。
虽然这个价格只是目前琼浆玉液太少的缘故,但即便后面琼浆玉液价格稳定,也必然会比现在的一金高。
但云煦泽如果拿琼浆玉液和两位藩王交易,那琼浆玉液只能以一金的价格交易,而且以后也不能溢价,因为两位藩王已经决定生铁不溢价。
人家率先给出了诚意,云煦泽总不能为了赚钱不顾亲戚关系,更何况云煦泽还是晚辈。
不过,即便会吃亏,云煦泽还是打算答应他们的交易要求。
今后王府不会缺银子,他不需要为了赚钱得罪两位藩王,和周边的藩王交好对云煦泽更有好处。
更何况,两位藩王提出的建议可不仅是为了占便宜,他们还有试探的意思。
琼浆玉液的珍贵程度人人皆知,云煦泽会不会答应用琼浆玉液交易,在某种程度上会反应出他对高平郡的掌控情况。
说白了,两位藩王需要知道云煦泽这个新就藩的侄子有没有资格引起他们的重视,这关系到几人今后会不会深入合作。
云煦泽想通其中的关键,把信放下道:“你们一路辛苦,每人赏银十两,这两天好好休息,暂时不用当值。”
“谢王爷赏。”
两个什长高兴地离开了。
只是跑了个腿,就得到十个月俸禄的赏银,他们再满意不过,甚至希望王爷下次还找他们。
云煦泽没有着急回信,这种事总要考虑一番,多犹豫几天再回信更合适,信中还要着重写自己为了说服三大家族拿琼浆玉液交易有多困难,总要让皇叔们看到他的诚意。
......
在费时一天都没有解开九连环后,章丰钊终于理解云煦泽为何重视解开九连环的人,这种东西确实不是一般人能解开的。
次日,在一起用完早膳后,章丰钊主动开口道:“王爷可还想学围棋?”
“自然想学。”
“老夫棋艺尚可,勉强可以教王爷。”
这话太谦虚了。
云煦泽也不含糊,站起身双手合在一起,躬身行礼:“先生在上,请收弟子一拜。”
小福子特别有眼色地递过来一杯茶。
云煦泽顺势递给章丰钊,章丰钊接过抿了一口,如此便算拜师成功。
章丰钊只是教云煦泽围棋,再加上云煦泽身份尊贵,这般程度的拜师礼正合适。
至于说章丰钊只教围棋可以不收弟子,这显然不可能。
凡是教导皇子的大儒,不管是教什么,皇子都要执弟子礼,这是皇家礼节,以示皇室尊师重道。
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要不然云煦泽刚才也不会行大礼。
云煦泽倒是没想到章丰钊会这么快就答应教他围棋,满打满算章丰钊才在王府住了一天两夜,这速度着实快了点。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云煦泽却不会拒绝这种好事,干脆利落地拜了师。
除去皇宫教众皇子课业的老师,章丰钊是云煦泽单独拜的第一个老师,多少有些特殊意义。
也不知道永昭帝知道此事会有什么反应。
云煦泽还有些不习惯时,章丰钊已经很好地适应了自己老师的身份,语气变得随意很多,道:“王爷可否再制作一个九连环?”
云煦泽回神:“自是可以,不知先生作何用?”
“家中有小辈喜欢解谜,想必她会喜欢这九连环。”
章丰钊虽然解不开九连环,但他隐隐觉得这小玩意儿和术数有些关系,囡囡术数极好,年轻人脑子转得快,或许能解开九连环也说不定。
云煦泽道:“本王听说先生家有六位小郎君,本王送他们每人一个九连环,就当是给晚辈的礼物。”
章丰钊家教极严,立有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所以三个儿子都只有正妻,孙子辈也就六人,比一般小家族人都少。
“咳咳——”
老仆章云听到云煦泽的话,脸色古怪,正要说什么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忍不住咳嗽出声,连忙赔罪:“老奴无状,请王爷恕罪。”
云煦泽自然没有那么小气:“无碍,可是方才本王说得有何不对?”
章云摇摇头。
章丰钊知道章云的心思,笑道:“老夫家中最小的孙儿只比王爷小几岁,他们恐怕不想认王爷这个长辈。”
云煦泽也愣了,他真没想占便宜,他刚才脑海中想的都是孩童,但转念想到高济才,知道是自己疏忽了,章丰钊和高德瀚年纪相仿,孙辈怎么可能还是小孩子。
“是本王思虑不周,本王年纪尚小,今后和章家几位小郎君各论各的。”
本来就不是特别正式的拜师,两人只是有师徒之名,不需要太严格地排辈。
章丰钊只觉得好笑,没太计较这件事,道:“送一个九连环就好,那几个兔崽子太蠢,他们不可能解开九连环,也没那么耐心。”
“好。”
刚才闹了乌龙,云煦泽没再坚持。
......
章丰钊是个尽职的老师,两人闲话说完,章丰钊便开始教云煦泽围棋。
在正式教围棋之前,章丰钊先了解了一番云煦泽的水平,得知他比刚启蒙的孩童强不了多少时,这位大儒沉默了,面带疑惑道:“王爷在宫里没学围棋吗?”
云煦泽尴尬笑笑:“只听了几次课。”
虽然有老师教皇子公主们琴棋书画,但这并非强制,全凭自愿。
当初一起听课的皇子公主们,只有原主生母早逝,原主很自然地就被孤立,他受不了课堂的压抑,没心思好好听课,上完启蒙课后就不再去听课,转而跑去藏书阁自己看书。
章丰钊叹口气,没有多问,默默调整自己订好的计划,他高估了谨王的水平,需要从头开始教。
让他稍感欣慰的是,谨王虽然基础差,但态度认真,而且很聪明,有些东西他说一遍谨王便能理解。
章丰钊的心情渐渐好转,老师都喜欢聪明好学的弟子,他自然也不例外。
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时间过得极快,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了。
章丰钊道:“先到这里,午饭后再继续。若无意外,今后每日学两个时辰。”
云煦泽点头:“本王会配合先生的时间。”
章丰钊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看看外面的天色,道:“来了高平两日,还不知高平是什么样子,王爷可愿陪老夫转转?”
“自然。”
云煦泽起身陪章丰钊走出议政殿,殿门口放下两顶肩舆,这是云煦泽吩咐人加紧赶制的。
“先生,请。”
没想到谨王这么细心,章丰钊笑了笑没有推辞,他体力有限,一会儿还要逛街,得节省着用。
章丰钊想看高平,自然不可能只在寿安坊看,两人坐着肩舆到了王府门口后,便上了马车,径直驶出寿安坊,前往高平郡的主街——承安街,取承平久安之意。
到了承安街后,云煦泽两人便下了马车,亲兵们跟在后面,目光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右手一直搭着刀柄,以便在遇到意外时以最快的速度保护两位贵人。
云煦泽虽然来过承安街几次,但都是在马车上,还是第一次下了马车逛承安街。
承安街是高平城的主街,接通北门到南门,中间还经过高平郡衙,郡衙就坐落在高平城的中轴线上,大康的城池构造基本上都是如此。
哪怕是第一次来高平的人,也能顺着承安街找到高平郡衙。
高平城内有众多坊市,街巷更是四通八达,数不胜数,但只要沿着一个方向走,一般只有两个结果,不是走进死胡同就是走到承安街。
作为高平郡最重要的街道,承安街的热闹非其他地方可比,街上满是来来往往的百姓,街道两旁的店铺中也总是有人在进进出出。
云煦泽道:“高平郡不如合昌郡繁荣,和洛京更是没法比,让先生失望了。”
章丰钊摇摇头,道:“老夫掌管司农寺多年,哪里繁荣,哪里穷苦,没人比老夫更清楚。”
说来也是,司农寺负责税收,一个郡县发展得好不好,看税收就能一目了然。
“老夫记得高平郡每年的赋税为三万两。”
云煦泽道:“先生好记性,本王就藩时,郡衙刚把夏税收上来,一共一万三千两。”
章丰钊看着街上的百姓,夸赞了声:“郡衙的官吏把高平治理得很好。”
“窦郡丞确实做得不错。”
如果不看城外无数为生计奔波变得麻木的百姓,高平郡确实不错。
不过百姓过得不好,更多是因为高平郡复杂的地形,并非官吏的无能。
永昭帝是一位勤勉的明君,继位后任用能吏,惩治贪官污吏,大康在他执政期间蒸蒸日上,发展得更加强大。
在这种情况下,不论是洛京世家还是地方家族,都不敢胡来。
所以哪怕是地处偏远的高平郡,也没有敢在明面上违背大康律的人。
明君治下总是不缺能臣干吏!
章丰钊想起来高平时听到的传言,道:“听闻王爷极为厚待工匠,这是为何?”
云煦泽没有正面回应,反问道:“先生可知琼浆玉液?”
章丰钊点头:“自是知道,听说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只可惜太少了,老夫无缘品尝。”
“如果先生喜欢,本王可以送先生一坛琼浆玉液。”
章丰钊道:“早就听闻此酒和王爷有些关系,没想到竟是真的。”
云煦泽道:“琼浆玉液是由金浆酒蒸馏而来,而蒸馏需要用到蒸馏器,这是工匠制作的。”
“先生既然知道琼浆玉液的价格,应该猜得到这会给王府带来多大的进项,帮本王做到这一切的是工匠。”
“而本王只是帮他们安排亲戚家眷,待遇好一些罢了。旁人不解本王为何厚待工匠,但本王不过是给他们应得的东西。”
并非他做得太好,而是世道不公,很多人得不到自己应得的东西。
这种现象直到后世还存在,云煦泽改变不了别人,但他自己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章丰钊静静地听他说完,目光变得深邃,轻声道:“高平百姓能得王爷庇护,是他们的福气。”
为官数十载,他太清楚想要得到自己应得的东西有多难。